游本昌:哑然一笑里的人生修行

日期:2025-11-09 12:25:50 / 人气:2


6岁那年上海法藏寺的高僧抚顶,15岁圆瑛老法师“先让孩子玩吧”的嘱托,似乎为游本昌的一生埋下了“出世”与“入世”交织的伏笔。他未曾剃度,却以红尘为道场;历经世事颠簸,始终以哑然一笑面对喧嚣。从19秒无台词的农奴配角到90%收视率的“济公”,从散尽家财排演公益话剧到87岁凭《繁花》“爷叔”惊艳荧屏,游本昌的人生,是一场以艺术为舟、以坚守为桨的修行。
佐料人生:在平凡里熬出极致滋味
1956年,23岁的游本昌以满分成绩从上戏毕业,踏入中央实验话剧院时,却在排练厅前踌躇许久,最终绕到幕布后安静聆听——这份对艺术的敬畏,贯穿了他此后数十年的演艺生涯。他个子不高、长相平凡,长期徘徊在配角与龙套的阵营里,却从未有过怨言:“我执念心中的艺术,不是艺术中的我。”他把自己比作“宴席上的佐料”,不是压轴的肘子、黄鱼,却能让每一场“盛宴”更有滋味。
这份“佐料哲学”在细节里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演《大雷雨》时,他负责后台打雷音效,竟琢磨出层次分明的“雷声体系”:远方闷雷是铅球滚滚,晴天霹雳是铁皮抖动,惊雷则是三夹板摇晃,引得外国剧团专程到后台探究;后来得到一个19秒无台词的仆人角色,他通读原著19个中译本,为角色设计“摔瘸一条腿、瞎一只眼、患咳喘病”的命运,最终以咳嗽登台、步履蹒跚的演绎,让导演紧握他的手感叹“演活了这个农奴”。不排戏时,他就坐在角落看老演员排演,久而久之,院里流传“从游本昌脸上,就能看出台上人的戏怎么样”——这份对艺术的虔诚,让平凡的角色也绽放出独特的光彩。
济公之后:在喧嚣中选择哑然坚守
1985年,《济公》的热播让游本昌一夜成名,创下90%的收视率奇迹,主题曲响彻大街小巷。声望极盛时,他却推掉了所有追逐“济公热度”的滑稽闹剧剧本,“不该干的事,给多少钱也不干”。1991年,面对剧院的盈利指标,他选择提前退休;妻子患癌后,他专心陪护四年,复出时早已物是人非——八十年代的天真气已散,影视圈开始追逐光怪陆离的商业卖点。
他却逆流而行。看到少年犯罪的新闻,他动念筹拍《济公游记》,“能劝一点,便是功德”,首映礼不选豪华酒店,偏设在少管所;2000年拿出积蓄拍哑剧《游先生哑然一笑》,无人购买便无偿送给母校当教学资料;2006年拍《了凡的故事》,免费送卫视也遭拒绝,却因“故事精彩、表演传神”在多年后被观众奉为经典。当陈浩民版《活佛济公》以“现代梗+恋爱戏”热播时,他只淡淡一句:“只要劝人向善的济公都是好的,若迎合低级趣味,自然不被接受。”不辩解、不争执,这份“哑然”不是懦弱,而是历经世事后的清醒与坚守。
弘一与爷叔:在垂暮时绽放生命光华
2009年,76岁的游本昌偶遇弘一法师的剧本,内心怦然心动——垂暮的弘一与哑然的自己,在精神世界里达成了奇妙共鸣。2013年,他卖掉北京的房子,成立“游本昌艺术团”,全心排演话剧《弘一法师——最后之胜利》。这部剧第一年只演三场便资金告急,他找影视公司募资被拒,就学着网上卖票,票价仅八十元;入不敷出时,他串剧组、接广告贴补剧团,就这样演了十年、119场。他说:“别人说是演一场少一场,我觉得是演一场多一场。”
这份坚守终于在87岁那年迎来回响。抖音上的短视频让《繁花》剧组注意到他,邀请他饰演“爷叔”。在片场,他和年轻人一起熬大夜、背台词,每场戏准备四五套方案,把宾馆房间布置成场景反复排练。王家卫评价“游老师后脑勺都会演戏”,他却平静回应“这是演员的及格水平”。《繁花》开播后,爷叔“看阿宝想起年轻时自己”的一个眼神,让观众感叹“看到了上海一个世纪”。而他,在开拍五年后仍不舍告别这个角色——不是留恋名利,而是珍惜每一次与艺术对话的机会。
结语:佛本无相,修行在红尘
郭德纲曾问游本昌“如何演好济公”,他答“佛本无相”。这四个字,亦是他人生的注脚。他一生未剃度,却以艺术为修行,在配角里坚守初心,在喧嚣中保持清醒,在垂暮时燃烧热爱。他哑然一笑,笑的是世间的浮躁功利,笑的是自己的执着无悔。正如虎跑寺的钟声,800年前济公圆寂于此,100年前李叔同剃度于此,25年前他演济公于此,如今他仍在这里寻找艺术的本真——红尘处处是道场,心有坚守,便是修行。游本昌的人生,没有轰轰烈烈的宣言,却在哑然一笑间,活成了最动人的生命范本。

作者:天顺娱乐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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